车轮上的囚笼
开夜车很辛苦吧?”年轻人语气轻佻,带着戏谑。陈图生握紧了方向盘,没有回应。
“看你这样子,以前没干过这行吧?”年轻人不依不饶,身体前倾,几乎要凑到中控台,
“是不是生意失败,欠了一屁股债,没办法才来开车的?”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,
精准地刺入陈图生最隐秘、最鲜血淋漓的伤口。他的身体瞬间僵硬,血液仿佛凝固了。
后座传来另外两人哄笑的声音,像是在为同伴的“英明”判断喝彩。沉默。他只能沉默。
任何回应,无论是愤怒的驳斥还是卑微的承认,都只会成为这些人酒后的又一笑料。
他紧紧咬着牙关,齿根传来酸涩的痛感,几乎要将牙齿咬碎。胃里的包子和豆浆开始翻腾,
带着灼热的酸意涌向喉咙。“啧,被我说中了吧?”年轻人得意地嗤笑一声,靠回座椅,
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对同伴说,“看到没,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。所以我说啊,
人就得及时行乐,
道明天会不会就成这样了……”“失败者的下场……”这几个字在陈图生的脑海里疯狂回荡,
放大,与心脏的剧烈跳动共振。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,不是因为羞愧,
而是因为一种被强行剥光、暴露于闹市的屈辱。他甚至能感觉到后座那几道目光,
如同探照灯,在他这片失败的废墟上来回扫视。他猛踩油门,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略微加速,
试图用速度来摆脱这令人窒息的气氛。“哎哎哎!慢点!怎么开车的?!
”后座传来不满的叫声。他立刻松了油门,恢复了平稳。连这点微不足道的反抗,
都被迅速扼杀。剩下的路程,在一种极度难堪的寂静中度过。
那几个年轻人似乎也失去了继续调侃的兴趣,开始昏昏欲睡。只有陈图生,
像一尊被钉在驾驶座上的石像,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,承受着那无声的凌迟。
终于抵达目的地。看着那三人摇摇晃晃地下车,消失在小区门口,陈图生才像虚脱一般,
松开了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方向盘。他没有立刻点击“结束行程”。他只是呆呆地坐着,
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个年...